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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背了18年上學的癱瘓少年 自信未來有無數希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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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背了18年上學的癱瘓少年 自信未來有無數希望

6日,成都理工大學,爺爺推着賀鈴峻去教室上課。這個輪椅賀鈴峻已經坐了5年,從初中坐到了大學,年邁的爺爺始終是他上學路上的堅強後盾。

人物檔案/賀鈴峻

18歲,男,宜賓人,成都理工大學財會專業大一學生。

童年時被確診爲“進行性肌營養不良症”,雙腿逐漸失去力氣,直到不能站立、行走。十年來,賀鈴峻只能依靠爺爺和父親,揹着他到學校上學。

賀鈴峻:我不是不幸的人,我還擁有無數可能性

12月6日,天氣晴好。從成都理工大學北苑家屬區出發,穿過喧鬧的菜市場,沿着小路途經藝術大樓,再直走300米左右,就能到達學校教學樓下。

這段常人步行大約十分鐘的路程,是18歲少年賀鈴峻從現實到夢想的距離。坐在輪椅上的他,需要在被推到教學樓下後,由爺爺背到教室。

童年時代,賀鈴峻被確診“進行性肌營養不良症”,他的雙腿逐漸失去力氣,直到不能行走。於是,漫長的成長中,鈴峻拖着病乏的身體,從小學的體育場到中學教室,再到高中課堂和大學禮堂,他越走越遠,腳下的世界也越來越大。

不過,這段艱難的路,賀鈴峻並非一人在堅持。他的爺爺和父親,輪流每天將他背到學校,待課業結束後,再揹回家,如影隨形,從未遠離。

從體重不到百斤的稚子,到如今身高1米7、體重120多斤的少年,這樣一段家人背上的上學路,賀鈴峻不知不覺,已經“走”了快十年。

特殊的陪讀

從小學到大學

七旬老人背孫上學

“乖孫兒,起來了。”

這是12月的普通一天,早上7點半,69歲的賀學鷹聽到鬧鈴響後,從被窩中翻身而起。披上外套,他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賀鈴峻。洗漱、切菜、做飯,差不多8點時,他會再回到房間,叫醒夢中的孫子。

鈴峻沒有賴牀的習慣,聽到爺爺輕喚,他睜開眼睛。賀學鷹拿張熱毛巾幫孫子擦擦臉。穿好衣服後,他一手抱住鈴峻的頭,一手伸進被窩,讓原本躺在牀上的大個子坐了起來。緊接着,他蹲下身,幫鈴峻穿上棉褲,並用鞋帶在褲腿口紮了個圈,那是爲了保證腳不受涼。

老人喘口氣,把孫子扶在背上背出臥室,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餐桌旁的椅子上。完成一連串動作,賀學鷹喝了口水,“孫子又長胖了,每次抱他時,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。”

這只是一天的開始。每天,這位骨瘦嶙峋的老人,會重複這些動作3到5次。雖然累,但他不說。

鈴峻患有進行性肌營養不良症,他的雙腿使不出任何力氣。穿衣、起身、行走……這些常人看來最簡單的動作,鈴峻學了10多年仍未有進展。晚上睡覺前,他會靠着爺爺的肩膀,試着站起身鍛鍊。很多時候,他還沒站穩,就已跌倒在牀上。

今年9月,鈴峻以優異成績從宜賓考入成都理工大學財會專業。爺爺和父親就跟來成都,一家人租住在學校北苑的家屬區裏。屋外有成排的梧桐樹,天氣好時,老人會把孫子抱出房間,在院子裏曬會兒太陽,按摩下四肢,逗逗院子裏的小貓小狗。陽光下,鈴峻會彎起嘴角,靜靜感受外面的世界。

下午有課。

賀學鷹給孫子穿了件防風外套。在他們出租屋門外,放置了一輛輪椅,上面的格子布有些褪色。就在這個輪椅上,賀鈴峻度過了自己的初中、高中時光。

背上孫子的藍色書包,老人推着孫子,沿着院子,穿過菜市場,來到馬路上。經過藝術學院的大樓,再走上幾百米,到達教學樓。

在樓梯口把輪椅安置好,賀學鷹把孫子背上身,一步一步踏上樓梯。爲了怕孩子掉下來,他的雙手緊緊摟住鈴峻。每走一步,老人都會輕聲喘口氣。一樓、二樓、三樓,背不動時,賀學鷹會靠在牆邊停下來,怕孫兒跌倒,他會緊緊環住鈴峻的腰身。

事實上,這樣的上學路,幾乎貫穿了18歲少年賀鈴峻的整個學生時代。

6日,成都的氣溫超過14℃。賀鈴峻因腿腳不能動彈,還是覺得冷,爺爺細心地給孫子棉褲腳踝處繫上鞋帶,防止冷風倒灌。

青春的困局

罹患疾病無力行走

他的世界只餘方寸

如果沒有罹患疾病,現在的鈴峻應該奔跑在大學校園裏,和其他夥伴打成一片,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,投出一記漂亮的三分球。又或許,在宿舍中與舍友玩遊戲,聊着學院哪個女生最漂亮。還可能,他加入了某個社團,每天東奔西跑,揮灑青春。

但是這一切關於行走的夢想,都在他5歲那年化成了碎片。

在5歲前,鈴峻和其他同齡小朋友沒有任何區別,他很調皮,總是蹦蹦跳跳地跑到田裏,抓着泥巴四處跑。從5歲開始,他跑步時總會無緣無故跌倒,走路也變得不穩。鈴峻還記得,和夥伴玩捉迷藏時,起初還跑得飛快,後來再也沒跑贏過玩伴。上體育課時,因爲腿沒力氣,還被老師說跑得太慢。

慢慢地,他摔倒次數愈加頻繁。小學一年級開始,腿越發無力,有時甚至連樓梯都爬不了。

爲了查出病因,從宜賓到成都,賀家抱着兒子輾轉了數十家醫院,最終被確診爲“進行性肌營養不良症”。醫生告訴他們,這是一種較爲罕見的遺傳性疾病,孩子可能會終身無法站立。

一瞬間,這個祖輩以務農爲生的家庭,崩塌了。長輩們甚至都沒聽說過這種病,一邊替鈴峻惋惜,一邊想辦法治療。“沒辦法,就算再窮,也要讓孩子站起來。”

他們看遍了四川各大醫院,哪裏有希望,就往哪裏奔。起初,治療也有效果,可隨着治療時間拉長,效果反而慢慢淡去。那些燃起的希望,又漸漸熄滅。

從小學到初中,家人總帶着孩子求醫問藥,西醫無效便求助中醫,後來只要聽說哪裏有“神醫”,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去試試。鍼灸、藥敷、理療,他們嚐盡了各種方法,耗盡了所有錢財,換來的卻是冰冷的現實——鈴峻再也無法正常行走。

初二開始,賀鈴峻坐上輪椅。在同學眼中,他成爲行動不便的“殘疾人”。起初,鈴峻很自卑,上下學路上,他不敢擡頭,眼中更多是懷疑和委屈。上體育課時,自己獨坐在教室裏,看着操場上奔跑的同學,五味雜陳。

自從坐上輪椅後,鈴峻再也沒有課餘時光。他習慣待在家裏,把自己與外界隔絕。想透氣時,爺爺便推他去小區坐坐。僅此而已。

他也想過放棄自己,不聽課、不做作業、不回答問題,以學生最直接的方式,向這個世界“宣戰”。在那樣一段時間裏,每天清晨逐漸明亮的光成爲了鈴峻最想逃避的東西,因爲那代表着一天開始了,他又要被爺爺揹着去學校。“總覺得自己特別不孝,給家裏人添了很多麻煩。可是,我也會問自己,我又該去怪誰呢?”

艱難的破繭

高分考進大學

相信人生擁有無數可能

凡是不能將你打倒的,終會讓你更加強大。

如今,賀鈴峻自己也說不清,到底是因爲每次俯在父親和爺爺背上時,感受到的急促呼吸和顫抖雙肩,還是母親充滿擔憂的關切眼神,或者是其他的善意和幫助,總之,走過那段伴隨着自我懷疑和掙扎的時光之後,他再也不會疑惑於自己存在的意義。

“我在網上看見澳大利亞的尼克胡哲,他生下來就沒有四肢,但依然騎馬、打鼓、游泳、足球,修了兩個大學學位,活得自信驕傲。”第一次看到圖片中只有軀幹的尼克,在海浪中暢快大笑時,賀鈴峻是敬佩、羞愧、慶幸的,年少的他感受到隱藏在殘忍命運後的希望,“我的腿沒力氣,但四肢還在,我年輕,總會有站起來的可能。”

於是,對於神農嘗百草般的治療,他更加坦然地重複在一次次充滿期待的開始、漫長的堅持、最後無功而返的結束中。

對於自己能夠掌握的事情,他更加努力地去爭取。高中時代,他的成績保持在年級前20名,最終,585分的高考成績將他送進了大學課堂。曾經數學是他的弱項,但在最近的期中考試中,他是年級僅有的幾個90分以上的學生。

“我的身體或許被束縛,但心靈想去看到更遠的地方。”高一那年,課本上史鐵生先生的散文《我與地壇》,讓賀鈴峻一讀再讀。文中,老先生問道:“一切不幸命運的救贖之路在哪裏呢?”

對於這個曾讓賀鈴峻輾轉反側的疑問,現在的他已經不再糾結,“我覺得我不是不幸的人,我還擁有無數可能性。我要好好活,努力過。”

現在,學校的志願者們擔負起接送賀鈴峻上下課的任務。爺爺揹着孫子的書包緊緊跟在後面。

未來的希冀

畢業後想自食其力

渴望正常行走

事實上,努力着的是賀鈴峻全家人。在成都,父親和爺爺負責接送他上學放學,奶奶和母親則留在宜賓老家照顧上學的妹妹。每隔半個月,母親就會到成都來看看兒子,分享片刻的相聚時光。

11月24日感恩節,是賀學鷹69歲生日,出租房裏,一頓稍微豐盛的晚餐是慶祝方式。“不期望壽比南山,只希望平安就好。”賀鈴峻用簡單虔誠的筆調在空間裏寫道。

他們不知道的是,就是在這天晚上,賀鈴峻的故事被學校多個學院的青年志願者協會看到了。

“當天我們幾個學院青協的負責人就在羣裏討論,想要幫幫他。”大二學生張欽浩是最早幫助賀鈴峻上學的同學,如今,他們根據課表,若是遇到教室在三樓以上的課,就會輪流來將鈴峻送到教室。“本來我們是想要全包的,但是鈴峻他們不幹,非說太麻煩我們了。”一位女生解釋道。

通常,志願者們早早到達賀家,拿書包、推輪椅,然後再幫助鈴峻坐上輪椅出門。一路上,三五個學生圍在他旁邊,雖然互不熟識,但仍會擺談起學習上的困頓、生活中的見聞。鈴峻很少說話,但在聽到這些“新鮮”的故事後會微微笑。有時,志願者們走得很快,賀學鷹就在後面一路小跑,看到有坡坡坎坎的地方,就衝上去幫忙。

學生們也很“給力”。到達教學樓後,他們一邊分配任務,一邊有“勇士”主動請纓,扶起鈴峻背起來。

“這些娃娃也不容易,都要上課,還來幫我們。”看着志願者們把孫子背上樓梯,這位老實巴交的老人,除了不停說“謝謝”,甚至想不起別的詞。到達教室後,爺爺會在門前打望一番,孫子快要上課時,纔會離開。

因爲怕自己在大學的教學樓裏“迷路”,爺爺會在回程路上,把輪椅重新擺放在樓下最顯眼的位置。這樣一來,就算找不到教學樓,只要看到樓梯口的輪椅,就知道接孫子的地點了。“剛開始的時候每天要一棟一棟地找,現在熟悉了就好了。方法雖笨,管用就好。”

就在賀學鷹往回走時,坐在教室裏的鈴峻翻開了書本。對於功課,他向來專注認真,儘管擡手困難,但他還是會盡量將筆記做得乾淨、漂亮。對於未來,他也有思考,想成爲一名專業的財務人員。“這份工作不需要到處東奔西走,是我能做到的。”

回程路上,爺爺穿過了一個十字路口,數以千計的學生們,正三五成羣趕赴不同的教室。他們說笑着與賀學鷹擦身而過,跑着衝進教學樓。這瞬間,自詡爲“又蠢又呆”的老人遲疑幾秒,嘆了口氣:“人生的道路其實在我們出生時就註定了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。我這輩子就是農民,沒幹過一件大事,可我希望孫子的路能改變,畢竟他才18歲。”

在他腦海裏,一直有幅這樣的畫面——冬日暖陽下,鈴峻歡笑奔跑,沒有任何束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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